不是CH

ＣＨＡＰＴＥＲ　３　　　　　　　　　　背叛

 

　　——从桌上满是关于你的涂鸦，

　　——到闲置在书架的角落。

 

　　特兰克斯蹲在地上，整理着那些埋藏在杂物柜深处的无用物。无意中翻找到小时候的绘图，一张又一张，画着蓝色衣服的人，心中的英雄。

　　「原来是这样……」青年喃喃自语，「原来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

 

　　——如今却在玩具箱的深处。

 

　　艾纪７９４年３月１３日

　　西都

 

　　「你在做什么！贝吉塔！」站在充满尖叫声中的混乱街道，布玛‧布里夫惊讶地大叫道，「贝吉塔！放开他！」

　　「我在寻找有趣的事，」狞笑中的男人瞧了她一眼，便又把视线移回到陌路人痛苦的脸孔上，「就像你所说的一样。」

　　「那不有趣，一点也不。」布玛不知道应该怎样做，但她只能尽力去劝这个突然暴走的男人放下那个该死但又无辜的路人甲。毫无预兆，突然暴走起来的赛亚人——她到底应该使用哪一时期的方式去劝说他？

　　不，并不是毫无预兆。布玛‧布里夫想起了刚才在餐厅里，贝吉塔说他听到了怪物的声音。

　　贝吉塔没有理睬布玛，他加大了力度，尽情享受陌路人那快要窒息至死的瞬间。

　　「不就是碰到你一下而已吗，那个人。」布玛深呼吸，她找到了以前的感觉，「我不相信赛亚人的王的气量就这么一点点，如果是的话，那么他的人民也未免太可怜了。」

　　似乎是说到了重点，贝吉塔瞄了瞄他的女人，然后握力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虽然仍然逃不掉，但至少那个陌路人是免了一死了。

　　就在这时，穿着蓝色道服的少年「嗖——」的一声出现在众人面前，就站在贝吉塔与布玛之间。

　　「孙！」少年的出现似乎拯救了布玛，因为她实在想不到对现在的贝吉塔来说有什么是有趣的。但毫无疑问，由古至今，孙悟空的存在永远都是贝吉塔的趣事。

　　「太好了，你的『趣事』来了。」布玛叉着腰。孙悟空的到来也让她彻底放松下来，她相信这位青梅足马絶对有能力解决这件事——当她的丈夫出现不受控制的暴力倾向时。

　　「放下他，贝吉塔。」少年严肃地说道，并且开始拉伸他的三角肌，「我们到附近的荒野去。」

　　「很好，卡卡罗特。」黑发男人结束了他的狞笑，他把陌路人随意地丢在地上，后者痛苦地蜷缩身体咳嗽。

 

　　正当布玛‧布里夫认为事件终于结束，二人将会以魔术一样的技巧飞上高空时然后消失时——

　　「嘣——」

　　枪声响起。

 

　　——糟透了。

　　这是布玛‧布里夫瞬间想到的。

　　——真是他妈糟透了。

　　特别是当她看到她的丈夫举起左手，用两根手指简单地接着那颗子弹的时候。

　　往声音的方向望去，那个身材肥胖的可爱警察正在充当正义使者，举着的枪口还在冒烟，就像告诉所有人——「对，就是我。」

　　「这个该死的小喇叭。」布玛咒骂着。               

 

　　如果是她所认识的贝吉塔，「正常」的那个他，那么布玛一点也不会担心这些人的下场，下场也只不过是用蛮力捏碎子弹然后散落一地而已吧。但他不是，虽然布玛认识任何时期的那个他，至少目前不是「正常」的那个。

 

　　很明显，这颗子弹使贝吉塔的心情变差了，他狠狠地盯着那个可爱的胖子，就连不懂气场的布玛也明显感觉到，风正以贝吉塔为中心向外吹起。

　　贝吉塔的身体向右方扭转，握着子弹的左手加大了握力捏碎了子弹，手腕的高度已超过了右肩。然后，在布玛或者是孙悟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速度，用力挥动手臂，子弹的所有碎片如流弹一样直接全部命中了那个向他攻击的地球人类。

　　

　　鲜血喷洒——

 

　　「——！」

 

　　「啊啊啊啊啊————！」

 

　　然后是伴随着人群中尖锐的叫声。

 

　　在混乱的场所中，地球人开始争先恐后地逃跑。布玛‧布里夫在这一瞬间感到被背叛似的，脚软的她想跪倒在地上，但她仍然艰难地支撑着力气支离破碎的双腿。她用双手遮住了嘴，惊恐的双眼不停地在贝吉塔与那个奄奄一息的尸体中游离走动。她说不出任何一个字。

　　投放在地球人类身上的视线，确认了渺小的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后，另一个纯血赛亚人亦以难以置信的眼神回头望向了贝吉塔。然后，他愤怒了。

　　「贝吉塔——！」

　　孙悟空并不是没有能力阻止这个地球人的死亡，仅仅是他相信贝吉塔不会杀死他而已。因此，就在这一刻，孙悟空感到自己被背叛了——因为他的信任，造成了地球人类的死亡。

 

　　——两个信任他的人，都一同遭到了背叛。

 

　　「你，究竟是谁？！」

　　贝吉塔抬起头，漆黑与鲜红相互交替的瞳孔，俯视着少年。

　　「你是贝吉塔，还是那只怪物？！」

　　男人没有回答孙悟空的问题，他又一度展现他的笑容，邪恶，而又高傲。

　　「跟我来。」少年的瞳孔在一瞬间化为碧绿，金黄色的发丝随风摆动，然后跳上空中，向远处飞去，划破天际。

　　男人亦爆发了金黄的气场，跟随着少年在天空中留下金黄的气雾。

 

　　一触即发。

 

　　布玛‧布里夫在二人离开此地后，艰难地迈出脚步，摇摇晃晃地走到地球人类的尸体旁。视线模糊，画面重迭来回摆动——直到眼前的景色与天下第一武道会中被贝吉塔屠杀的数百人相互融合。终于，蓝发女士倒下了。

 

　　Ｂ２区——荒地

 

　　孙悟空笔直地向西都的东南方飞去，贝吉塔紧跟其后，在帕斯利镇的上空划下了两道闪光。

　　贝吉塔曾一度想超越孙悟空，但孙悟空不会让他有这个机会，他需要把主动权牢牢地抓住，然后把这个人引离任何一座城市，或城镇。这种想法轻易地被贝吉塔识穿，但他也没打算发出无差别的攻击，他对那些没有实力的人完全没有兴趣。

　　

　　大约五分钟左右后，孙悟空终于接近了那个战场，那里是他们之间的第一场战争——为灭絶人类而降落到这颗星球上，那个强大的入侵者，赛亚人贝吉塔。

　　孙悟空无法得知贝吉塔现在内心所想，无论这种转变是出自于邪恶龙，还是他自身。他只知道，他们需要一场战斗。

 

　　右手聚集的光波已经在蠢蠢欲动，当男人知道已经接近了那个宿命的战场，他毫无保留地把能量一下子释放出去。

　　紫色的光波把天空一分为二，那是单手的吉利克炮。

　　「啧。」少年用瞬间移动闪现到男人身后。岂料，男人的左手也聚集着光波，直接往后释放——那是另一半的吉利克炮。

　　没有多余的空隙，少年勉强侧身避开直接命中，但吉利克炮的能量仍然销毁了少年半身的武道服。

　　双手的紫色光波没有停止，男人咬着牙根，露出邪笑，然后随着一声吶喊，「喝啊啊啊————！」双吉利克炮随着身体的扭转在空中一百八十度回转。

　　正面对着横扫而来的紫色光波，少年增大气场，纯粹为加快身体的反应速度，加速向后方退去，然后转身，向下方飞去。

　　

　　「悟空，」神龙的声音在少年体内响起，「贝吉塔的力量夹杂着少许邪恶龙的力量，你要小心。」

　　「果然是这样吗，他果然受到邪恶之气的影响吗……」少年降落到一块稍高的岩石上，「但为什么？贝吉塔的情况，跟我接收那股邪恶之气的情形有所不同。」

　　「啊……你说得没错。当年打倒七星邪龙后暂时压制住了那股邪气，但它再次活跃起来之后，我们均感受到很强烈的排斥反应。」

　　消失的紫色光波，少年看着上空的男人缓慢地降落在一块更高的岩石上。

　　「那股力量在挑选容器。」

　　少年瞪大双眼，仔细观察着友人的身姿。

　　神龙继续说道，「正确地说，破坏神——布鲁‧多拉冈在挑选继承人。」

　　

　　两位纯血赛亚人之间的站位，正如他们第一次战争的开端。

　　

　　「贝吉塔！」在战斗再次开始前，少年似乎想向他的友人再次确认，「你确定你没有受到体内邪恶之气的影响吗？」

　　「卡卡罗特，我很肯定这是我的意志，只要能跟你来一场生死大战，」贝吉塔仍然露出那让人混身不自在的微笑，「如果你再像上次那样突然离开的话，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超越你！」说到这里，他有点激动，但很快又平伏了心情，「所以，要趁你还在这个世界的时候——」

　　「不惜伤害布玛吗，贝吉塔。」

　　

　　——「才与我无关。」

　　虽然很想这样说，但话最后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于是，半张着的嘴来回开合了数次后，最后闭上了。表面上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但毫无疑问——

　　他动摇了。

　　「我相信......」男人停顿了一下，「我只是想在你再次『死去』之前，跟你再比试一次。」就连他本人也已经不太相信自己的话是否正确。

　　「仅此而已……」

 

　　西都

 

　　在外工作的特兰克斯，透过设备上的实时新闻得知西都出现了袭击，从气的感知上亦发现有不妥，他的父亲跟孙悟空俩人似乎朝着东南方前进了，但特兰克斯却感知不到有其他人的气了——例如敌人。出于担心，年轻的社长离开了会议室，顺着布玛那微弱的气，找到了她。

　　当他来到布玛的所在位置前，只见倒在血泊中的地球人尸体，以及就倒在旁边的布玛‧布里夫——

 

　　「妈妈！」特兰克斯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布玛，他仍然有理智，仅仅是因为布玛的气告诉他，他的母亲没有死去。

　　「是谁……是谁！」即使知道布玛没有什么大碍，特兰克斯仍然不能停止他的激动和愤怒。他发誓，谁敢伤害他的母亲，他一定会把他碎尸万段。

 

　　——是的。

 

　　似乎恢复了少许意识，她半张着的眼睛疲惫地看着她的孩子，从那细微的眼帘中能看到里面的目光在跃动。布玛‧布里夫的右手颤颤抖抖地举起，轻轻地抚摸青年的脸庞。

 

　　——青年一定会把伤害他母亲的家伙，

 

　　指尖从眼角处，柔柔地滑落到嘴唇边。

 

　　——碎尸万段。